1月6日，纽波特纽斯警方封锁案发小学进行调查。（图片来源：美联社）

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奇内克小学6岁学生枪击老师事件仍在持续发酵。当地时间1月9日，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警方首次证实，作案学生持有的枪支是其母亲合法购买的，且这起枪击案并非意外所致。这是2023年美国有记录的首起校园枪击案，尽管枪支暴力在美国屡见不鲜，但如此低龄儿童涉嫌主动使用枪支仍令人震惊，枪支暴力低龄化正在成为美国枪支泛滥问题的“最丑一面”。

这是一起在美国都极为罕见的校园枪击案。“美国K-12校园枪击案数据库”（以下简称“K-12数据库”）创办人大卫·里德曼表示，这是1970年以来发生的第17起涉及10岁以下学生的枪击事件，而过去50多年里也只有3起枪击案是由6岁学生引发的。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教授安德鲁·布洛克称，这起案件“在每个方向都很可怕”，因为通常来说，涉及幼童的枪击事件多为意外事故，但这起事件中似乎并非如此，“我无法想象当老师或老师的家人是什么感觉”。

K-12数据库的统计表明，近年来美国校园枪击案激增，2022年全年共发生302起，几乎是2020年的3倍。数据还显示，2020至2021学年全美共有59所小学出现涉枪事件，比前一学年增加将近一倍。《华盛顿邮报》报道，2020至2021学年，全美共发生93起造成实际伤亡的校园枪击事件，创下20年来的最高纪录，这个数字在2000至2001学年为23起。纽波特纽斯市长菲利普·琼斯称，这起枪击案“向美国全国发出了示警信号”。里奇内克小学一名学生家对英国《卫报》表示，“（校园枪支）暴力问题已经失控”。美国教师联合会主席兰迪·温加滕更是愤怒地质问：“什么时候，校园枪击事件的震撼才能足以激发人们采取必要的行动，防止校园枪支及其对生活的破坏?”

这起案件也足以说明，当前美国社会的枪支泛滥已经到了怎样难以收拾的地步。统计数据显示，美国社会的枪支保有量已经突破了4亿支，早已成为一个“枪比人多”的国家，大量的枪支被不恰当的存放在家中，成为引发枪支暴力的重要因素。美国新墨西哥州立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研究校园枪支暴力的贾格迪什指出，研究发现，10岁以下的儿童和较大年龄的青少年一样，知道家里的枪支存放在哪里；70%的5-6岁儿童和90%的7-8岁儿童的手指力量已经足够扣动扳机。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枪支暴力专家丹尼尔·韦伯斯特教授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表示，“可悲的是，一个6岁孩子拿着一把上了膛枪向自己或别人开枪的情况并不罕见。”

显然，这种情况下，一把装满子弹的枪随时可能变成触手可得的不定时炸弹。K-12数据库的统计显示，近一半的校园枪击案嫌犯都是在校生，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本校学生。罗格斯大学新泽西枪支暴力研究中心人际暴力研究处主任丹·塞门扎更干脆地表示，要防止儿童使用枪支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有孩子的家里别有枪”。

遗憾的是，研究人员的警示恐怕很难传递到美国政客、特别是长期支持拥枪的共和党政客的耳朵里。这起骇人听闻的枪击案发生后，美国社会再度掀起了关于校园安全和禁枪问题的讨论，很多人也在质疑为何案发小学未能实现金属探测器全覆盖，致使一名6岁儿童都能携枪进入学校。然而，弗吉尼亚州共和党籍州长扬金仍在试图将舆论的关注点引向共和党长期以来所持的“枪不是问题、持枪者的心理健康才是问题”这一观点上。他在1月7日表示，弗吉尼亚州已经制定了“全国最严厉的枪支法”，下一步应该是在心理健康治疗上投入更多资金，并通过更严厉的枪支犯罪出发措施。他表示，在此前提出的州预算上，他已经要求州议会拨款2.3亿美元用于提高应对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人的能力，其中包括扩大学校的精神卫生保障。不过，《纽约时报》就质疑，在弗吉尼亚州这个发生过有记录以来的美国首起校园枪击案和美国最严重的校园枪击案的地方，他的这些措施是否真的“能阻止一名6岁儿童在校园挥舞上膛的枪支”？

当枪手越来越低龄化、校园的安全与平静更是经常被枪声打破，一个连自己的孩子和国家未来都难以妥善保护的美国，又有什么资格在世界面前扮演“人权卫道士”呢？